一个门兽

伪劣调律师江湖骗子
IN THE END (Cinematic Cover) Tommee Profitt
In the End - Tommee Profitt

🙉自我表演 配乐无关

04 C19H20FNO3

你回来以后已经被撤了职,留下之前选的riverside我们还在唱。你曾经轻松随意地挥动铅笔指挥我们唱哆来咪,魔杖一样轻盈地点到哪里,哪里就响起歌声。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发生。
其实我很讨厌你选的这首歌,总觉得奄奄一息。

那时主任订下变态的班规,宿舍里纷繁混乱,班委勾心斗角,无辜的同学被长期欺凌辱骂后午夜大量吞药被送医院洗胃......浑浑噩噩的四月,我们唱:I see how everything is torn in the river deep,And I don't know why I go the way,Down by the riverside。 

你回来那天我还是不争气地坐到你身边。爬天台的次数越来越多,好几次看见你独自塞耳机走着。危机四伏的春天里,我们翘选修课去图书馆。明明暗暗的书架迷宫,是绝佳的庇护所,你若无其事地讲起住院期间的患者和医生,说着影视文学作品cp,说呀说,不厌其烦。

上课的时候永远在趴着沉睡,总是莫名其妙开始咒骂,要么一叠书啪地甩到桌上,丢下一脸蒙蔽的老师和同学夺门而出。期末考要来了,你挂了七门。

要是能像你一样洒脱就好了,大家都说。

班主任让我帮你收拾东西,我看见抽屉没有别的日用品,凌乱叠着的是一盒盒盐酸帕罗西汀。
心脏被紧紧攥住。

这种痛感后来常常发生,你在别人的目光里尴尬,被人说闲话,或是考试不过关......我怕你留级,怕你醒着的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
某天我从睡梦中抽离时浑身滚烫,脑袋里灌了黏腻的糖浆,体内有个燃烧的炉火。我迷迷糊糊爬下床,像刚从烤箱里走来,猫一样从你背后环绕你赤裸的脖子。

你坐在暗角里,背对着我,冰冷的干净的气息从鼻腔吸入刺激着肺部,你是雪一样的温度。我俯身,着火的嘴唇急切地找一个支点,从发梢游移到脸颊,鼻尖摩挲试探,肉体在一瞬间被唤醒了渴望,那渴望真实得可怕,嘴唇里血液拍打着血管,指尖神经末梢在颤栗。我含住你耳垂,久旱逢甘霖,一滴雨。

那一刻我们交换了体温。

一点也不空虚的沉寂。像捕获到觊觎已久的猎物,不忍松口。舌头醉醺醺地划着圈,吻上柔软的脖颈耳廓,不动声色地。负罪感,它随着颤抖的欲望的增长而涌出来。我紧紧搂住你的沉默,体温几乎要焐干你附在皮肤上的眼泪。大雨会落下来吗。

那个吻不是真的。我意识到,十五岁那年,小满后的第一个星期三晚上,天台上轻描淡写的一个吻。在海拔-6米的高度,没头没脑地,和世界上大多数的关系一样,是个事故。

北面塔的灯在那一秒熄了,我仰起脸,巨大的天幕居然没有一点星光,姑苏城的灯火把大片云朵映成了惨淡的血红色。空气里掺杂着化工毒气,黑色天幕的掩护下,有废料在看不见的地方焚烧。

你真的喜欢女孩吗。

巨大的阴影中我看不见你的表情。我喜欢女孩吗。我问自己,一遍又一遍。

我想到读过的文字,形容如此地妥当,在那些吻里,你并不在场:你的眼睛永远不安,永远不会因为极乐而忘记焦点。你看着一样东西,但我是看不到的:在房间里,有一个巨大的,透明的,沉默的怪物。到这里来,不是出于爱情,只是为了逃跑。在防空洞里,在黑暗里,在性的快乐里,能够短暂忘记外面的轰炸,死亡和废墟。但防空洞里,灰尘仍然会因为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扑簌簌落下。

放学的时候,走廊里到处是匆匆走动的行李箱,僮僮人影中你说:医生说我吃了药以后记忆力会越来越差。

那你会忘记我吗。

你会忘记校车上我睡在你膝盖上留下的仅有一点温度吗。

后来你晚自习再也不来。我一个人坐校车,哐当哐当的车厢里,我昏过去又醒过来,脑海中呼呼刷过千百条弹幕,都是你的姓名。暖气腾起来了,想起了薰嗣,我的手指在水汽迷蒙的窗玻璃上描着,也几乎像和你手指纠缠一样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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